2007年10月4日 星期四

我的活孔夫子,教師節快樂

對老師一向尊敬,老媽常說我在家一條龍,見到老師一條蟲,的確,面對老師,總是像個乖巧女孩,不多話,瘋狂舉止也不多。

大學時有三位男老師,他們風格迥異,令人印象深刻,布洛格上還沒提及,讓我娓娓道來。

第一位是大一英文的伍軒宏老師。開學前南友會發給小冊,簡介各位大一必修中、外文老師,上頭伍老師被打了幾個叉,說是脾氣怪異,難以取悅,閱讀艱深,上課難懂,分數過低,但我當時鬼迷心竅,一看到書單是哈利波特第一集,便選其第一志願,也選上。大一時,像剛放出籠中鳥,課上得2266,但因為伍老師不怒而威的厲氣,每週五都乖巧到綜合大樓報到,就算英文版看不懂,還是溜到書城看中文版,知道內容,以免上課討論一問三不知,老師犀利眼光。

我是個懶散人,也曾經越坐越後面,躲避老師追查,但老師也非省油的燈,兩三週後就在上課直接說:「我發現有人越坐越後面怎麼回事。」

大一英文,讀過的書都還記得,哈利波特一、潛水鐘與蝴蝶、BJ單身日記、The Ways of Seeing、沉默的羔羊,伍老師開啟一小扇,看世界不同的法子,從老師身上看見浩瀚知識,看見那種可能滿腹詩書的驕傲和堅持,也看見一種大學前沒聽聞的觀點,對時事、經典、電影都能批判、延伸、寫作的意念。

伍老師對我很仁慈,因為實在不是對文學、文本分析特有天份的學生;總是膽顫心驚查詢成績,但總是獲得比努力還多分的鼓勵,甚至到90幾,讓人傻眼。

他是大學時代修習最多學分的老師,包括大一英文上下學期6學分,文學理論及文化批評上下各三學分,性別小說及科幻小說各兩學分(此二成績極差)。合計共佔16/159學分。

伍老師酷到,認識他六年多,但每回跟他說話還是皮皮挫,都要鼓起大勇氣才能表達主旨,或壓根說不清楚。但有時想他也是個可愛的人,總是一身黑、皮衣、墨鏡打扮,卻帶著一把小紅傘,沒看過他開懷大笑,但你還是可從他紅色的耳朵,看出他很開心,還有刻意憋笑的模樣。

老師最近寫了很多小說,也得了文學獎,我很喜歡老師文筆中對自己的坦白和誠實,還有永遠很年輕的筆觸。

第二位是王石番老師,石番老師很慈祥,一手打造傳播理論及傳播研究方法,因為老師很鬆,懶散的我便愛遲到,九點的課,九點半才溜進教室,偏偏動作不小,老師還不認識我前,會說,這位同學,沒有關係,認識我後說:「來,停荒,坐第一排。」

老師在我大三上後,便從政大新聞退休,接下佛光社會科學學院傳研所所長位置,開啟另一道事業和傳播教育工作,最記得新聞系七五週年慶,訪問老師有無對新聞館特殊記憶,他說出曾經在新聞館頂樓曬李子,調製李酒,有學生偷吃他李子的事,學生固然調皮,但老師竟然自己做李子酒,不像一位教授,倒像一位辛勤農人做的事。

老師大學讀師大英文系,早年當英文老師。他曾上課上一半,突然問燕寧叫啥洋名,寧回答:Betty,他立刻說Betty是Elizabeth的縮寫,逗的大家獲得新知,也哈哈大笑;他的書寫體英文寫的又快又美。他兩個兒子都傑出,一個讀生物,一個讀電機,都已在美國取得碩士學位。

他因獎金赴美留學明尼蘇達大學,專攻傳播研究,後為國內內容分析巨擘,上了兩學期課,我內容分析一竅不通,出國前仍厚臉皮敦請老師寫推薦信,還因為拖拖拉拉,來不及截止日,跑到老師家中拿信,吃了師母下的十顆水餃,還用王家印表機大印特印,順道簽章彌封,我離開老師家,無限感激,也對自己慌亂毫無規劃行為感到羞恥。

王老師再三警告,讀傳播研究出路不好,出國後趕快多修外系的課,最好轉財經。如果要讀到博士,最好一股作氣,否則女孩讀到卅歲還拿不到博士,會錯過適婚年齡!

第三位是馮建三老師,總作隨性打扮,523登山服,衣櫃中好幾件,就算當系主任時,也少穿襯衫,卻常給人風靡全場,腹有詩書氣自華丰采。

我從他寬容自由放任政策中,知道他用寬鬆的管理方式,對學生期望很高--看見他在我們發表膚淺言論時,那個皺眉的表情。他以身作則,願感化冥頑不靈的學子,希望大家翹課沒關係,但要多方讀書,天天聽BBC,閱報關心時事,要常爬山鍛鍊身體,要有跟別人不同的想法。

老師至今沒有手機,也不開車,總是騎著腳踏車亂溜校園。大二時,燕寧跟恩惠在木柵線上大抱怨大學報制度,還有採訪遭遇困難,及採訪主任沒大腦。遇到休閒打扮的馮老師,老師輕問:「你們是政大新聞的嗎?」,當時她們不識鼎鼎大名阿三哥,轉頭回答:「是啊。」便繼續大grumble特grumble,過了數月,才發現那天遇見的是馮老師。此事傳頌新聞系六五屆,寧姐說自己很窘,此後不太敢去新聞館。

老師著述、翻譯甚多,且發表許多社論,文筆特好,用詞簡鍊蒼勁,一針見血,他留學英國,習歐陸傳播研究,看不慣美國商業媒體當紅,對資本及金錢的操弄,在他課上認識好幾位爭議性革命人物,包括古巴國父,切格瓦拉,還有委內瑞拉的Chevez。

老師曾邀請帶領學弟妹的大學報將官班同學到家中做客,當天,懷著興奮心情,到聽說謝金燕曾住過的馮家晚餐,那些原來設計放酒或擺飾的櫃子,或是衣櫥,都成了書櫥,老師帶我們參觀室內設計,連主臥室、結婚照,兩個兒子,凱亨跟季耘,和當時讀景美女中女兒瑞琪的房間都帶進去,我們嚷嚷:「老師,你女兒的房間擅自進去不太好吧。」但隨性如老師,直說,沒關係。

一行人把老師家中食物都吃得鬧饑荒。本來一大串的粽子,一桌食物全都消失,茶喝了好幾回,夜深,大家還坐著不走,興致高昂,瞎鬧,師母看我們水果也吃,甜點也吃,好像還是飢腸轆轆(其實是嘴饞),只好東翻西找從冰箱中拿出一盒白起司,我們客氣說不餓,卻不停手,弄的馮老師的兒子,都小聲murmur:「我也要吃。」,跑來趕緊拿了一塊。

很想念和老師一同爬山、喝茶,知識也彷彿有些長進的日子。

衷心敬愛所有的老師,祝您們教師節快樂,身體健康,天天開心。

2007年10月3日 星期三

天使太用力


有些小baby臉上紅紅的,中國人說是床母做記號,西方人則說是天使的吻痕。在現代醫學上則稱為「血管瘤」。

今年9月,我認識了一個小男孩,在西元1999年12月底出生的他,被父母命名為「仟璽」。很棒的名字、極佳的意涵,聽來就是會有個精彩開闊的人生。而仟璽,也因為臉上的那塊血管瘤擁有不平凡的人生。

仟璽的媽媽說:「當醫生說再觀察時,我真的好希望只要繼續觀察就好了!」

這是動脈型的草莓血管瘤,滿月沒多久,粉紅色的血管瘤轉變成鮮紅色,開始突起擴大,滾燙的血液終於衝破了皮膚,噴灑在媽媽的手上、嬰兒床上,媽媽必須花半小時拿著厚毛巾緊緊壓住孩子的小臉才能止血,她決定不再等待觀察,開始帶著孩子跑門診,從新生兒科開始,再到整形外科、皮膚科,血管瘤壓迫臉上神經、器官,她要去神經科、眼科、耳鼻喉科,擔心孩子受不了各式治療,她到營養科報到,發現孩子因為長期治療抑鬱寡歡,連兒童精神科也去了,數來總共看了20多個門診。

她知道她必須夠堅強才能幫助孩子。

在台大,她一手推著嬰兒車,一手拿著病歷表、藥袋(因為門診科別多,醫院特准她自己帶著病歷跑!)一天跑六、七個門診是固定的行程,幾乎將每個科別內的醫生都看遍了,她才能決定哪個醫生建議的治療適合仟璽,為了知道孩子將受的痛楚,媽媽甚至自己先去做了一樣的雷射手術。

我所看到的仟璽已經八歲了,臉上的血管瘤切除褪色,是大家都極為誇讚「恢復良好」的案例,雖然仟璽看起來仍然不普通,他臉上的疤痕和不均勻的膚色,可能會讓他在不久的將來遭受批評、欺負,但比起小時候令人怵目驚心的模樣,仟璽已經是血管瘤病友中幸運的一個。

許多人都認為血管瘤是非常遙遠、稀罕的疾病,事實上台灣每年約出生2000個血管瘤寶寶,每100個新生兒中就有1至2名是血管瘤患者,有些人長大後會自然消退了,有些人則沒有辦法。

血管瘤病友的辛苦在於,台灣的醫療環境訊息的不充足,讓他們在醫療的過程中充滿不確定感,沒有整合性的科目治療,必須在各門診間奔波,而治療時所需的雷射治療又屬健保不給付範圍,每次的治療都是2、3萬起跳,動輒一、兩百萬的醫療金造成家庭經濟上的負擔;更不用說在成長過程中,無法逃避的排斥與拒絕。

仟璽的故事,透過媽媽的文字和畫家的繪圖出版成書了,為了幫助更多的血管瘤病友知道他們能夠得到的支持與支援,我們辦了一場新書發表會,邀請媽媽來說故事,也請來更多的病友參與,當然還有記者。

在發表會開始前,有一個爸爸帶著3歲的兒子來,他是另一種形式的血管瘤患者,全身60%黑黑紅紅的膚色取代了局部凸起的疤痕,我牽著他黑黑的手走到辦公室內,送了一個蜘蛛人玩偶給他,我已經能想到未來的生活中,他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度過同儕及外人的眼光。

看到越多不同的孩子,讓我越對生命的力量感到敬畏與恐懼,一方面害怕生命的無法控制,一方面感動於生命衝破困境的力量。

也在想,接受他人與自己間的「不一樣」,是多麼重要的課題,當觀念相左時,我們很容易失望、氣憤;當做事方法不同時,我們會批評、爭執;而膚色、宗教等問題,更是千年不變的問題;即使小如寫字筆畫,有時都忍不住糾正對方呢!

那麼當人的身體不同時,你會怎麼看?
忍不住注視,忍著不去看,忍不住多給關懷,忍著不去談論。

其實只要視如常人就好。


仟璽和他媽媽說:「媽媽,我知道我很優秀,所以上帝會才親我,可是我還只是baby啊,他不知道baby不能那麼用力親嗎?下次要親小力一點才行!」

是啊,這一吻天使真的親得太用力了。
天使太用力

《Independent America》

身為新聞系的學生,很多人的夢想是完成一部紀錄片,一部針砭時代、記錄時代的紀錄片。

2006初,開著一台休旅車,帶著新科技所賜的輕便數位攝影器材,兩位前NBC電視新聞網記者Hanson Hosein Heather Hughes,從美國西北角華盛頓州出發,一路往南至加州,東經內華達、亞利桑那、新墨西哥等內陸城市,再向北駛往維吉尼亞州、紐約州,接著轉西經中西部,繞行美國一圈,最後抵達原點華盛頓州。

五十五天的行程,Hanson Heather試圖避免駛上促進美國州間貨運的高速公路,或者走進連鎖餐廳,旅館及商店。一路上造訪了許多小城鎮,聆聽居民對於大型跨國企業(他們稱之為”Big-Box Company”,諸如Wal-MartMcDonald)如何改變小鎮商業生態及購物習慣所發之議論。甚或,地方產業如何突破重圍,逆境生存,在大型連鎖店壓境下,走出一條新生的路。

另一方面,他們在尋找"Mom & Pop"—具有美國獨立精神的地方產業,有機蔬菜、特色書店、地方餐館、獨立經營加油站等。在全球化市場競爭下,美國人逐漸意識到自己如何變成企業部署的棋子,當所有地方特色都被轉化為某某市場區的資本商業競爭模式時,我們喪失的不僅僅是幾家街角書店或雜貨店。

經由部落格的力量,Hanson Heather旅行途中也應邀參與幾場地方農產品推廣活動,見證在現實生活裡奮鬥願意對大企業提出質疑的思考者。片中深入淺出的動畫也進一步解釋大型連鎖店如何一步步併吞地方市場。

Independent America》的官方網站,可以找到試看片段:http://www.independentamerica.net/

最後,很高興地說,Hanson Heather日前決定定居西雅圖,Hanson Hosein也在今年九月走馬上任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Digital Media ProgramDirector。關於他們的作品及經歷,可以參考他們的獨立製作公司:HRH Media http://www.hrhmedia.com/

2007年10月1日 星期一

How to pronouce your name?

自我介紹是件難事,尤其我的姓名何其通俗,大概是一杯茶的時間,就可以讓新朋友忘記我是誰。為了讓人印象深刻,我想過好多種介紹姓名的方式,還自以為有創意地巧妙融合了歷史與帝王的氣度:管蔡之亂的蔡,嘉慶君遊台灣的嘉君。當然,這種介紹我是說不出口,第一次把想法告訴朋友,馬上被無情的數落是“莫名其妙“。

中文自介難,英文自介更是苦惱。人在美國用洋名是相當普遍的事,偏偏我大中華文化驕傲心態作祟,自介時總是要大家喊我的中文名。而我的中文名大概是出自外國人心中最難發的音前十大。“Chia-Chun“喊的像“蛆蛆“,老師前三個禮拜都要點我的名字來複習中文發音,才心滿意足的把點名表收起來。同學則是能避免即避免,迫不得已才從嘴巴蠕動出“蛆蛆“二字,好像深怕我聽太仔細,發現他們完全不是在喊我的名。

其實英文名字好記,可能還會讓阿兜仔同學勇於跟我打招呼,但是在外唸書加深了我的中華認同(Chinese identity or Taiwanese identity?),讓美國同學喚我克萊兒全身都起雞皮疙瘩,況且班上還有正宗的芝加哥女孩克萊兒湯馬士,立即會顯出我是台北盜版克萊兒蔡。
用原名加深了我跟同學的距離,卻加強了他們對中文的認知,雖然很表面,很膚淺,但卻考驗美國對多元文化的包容力。

我很欣賞教授群總是要我糾正他們發音,謙虛地說自己中文發音不好,還有同學在一次次嘗試中找到自信,雖然還是不可避免地叫我“假蛆“,看在他們努力的份上,我還是可以欣然回應大家!

Randy Pausch, and the ETC

每年12月第一個星期三晚上,娛樂產業界人士從陽光西岸千里來到陰雨的匹茲堡,人群聚集在McConomy Auditorium外大排長龍,都是為了這一年一度的──BVW Show。

BVW,Building Virtual Worlds,是ETC(Entertainment Technology Center)最知名也最重要的一堂課,由Randy Pausch創設。

Randy Pausch出生於一九六○年。大學就讀Brown University,而後在CMU獲得Computer Science博士學位。一九八八到一九九七年曾在University of Virginia任教,擔任Alice計畫主持人。Alice的目的是讓未接觸過程式的人,不論中學生或大學生,都能夠輕鬆學習基礎電腦科學,也透過控制3D角色和物件,創造自己的動畫與遊戲。

其間一次半年的休假機會,Randy參與了Disney Imagineering Virtual Reality Studio,協助評估樂園設施Aladdin Virtual Reality的介面與互動設計。這六個月的經驗徹底改變了Randy的想法,讓他走出學術象牙塔真正面對人機互動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他從那裡學到了如何讓工程師與藝術家合作。

六個月後,Randy婉拒了Disney Imagineering的工作回到CMU,在School of Computer Science, Human-Computer Interaction, and Design授課。Randy想要複製他在Disney Imagineering的經驗,在學術領域中重建同樣的工作與學習環境,於是,BVW這堂課在一九九八年誕生。

BVW課程是要來自各個領域如設計、戲劇、藝術與資工的五十多名學生,隨機分配組成四人小組,每兩個星期完成一個虛擬實境的世界。每兩週一輪重新分組。一學期下來,每個人會完成五個世界。最後再從所有的世界中,選出十多個適合公眾演出的,在BVW Show上向外界展示整學期的成果。

約莫此時,CMU意識到娛樂科技領域的重要性,希望以CMU科技研究的雄厚背景來發展數位敘事與新的娛樂科技形式。校長Jared Cohon召集了一個委員會,專門研究CMU如何能在科技與藝術的整合上取得領導地位。最後,一九九九年,由Randy Pausch與戲劇系的教授Don Marinelli,結合左腦與右腦迥異的文化,共同創立了ETC、Randy心中的Dream Fulfillment Factory。

第一屆的ETC只有八名研究生,於二○○一年畢業。然而,當二○○六年新生加入時,Randy已經離開ETC,也不再教授BVW,因為,他罹患了胰臟癌。

二○○六年九月十九日,Randy接受手術移除癌細胞,也割除了部分器官。其後半年時間,他在Houston接受化療,緩慢而穩定地與癌症對抗。今年暑假中,他高興地發現癌細胞消失了。然而,就在上個月底癌症突然復發,這次醫生對他說,他只剩三到六個月的時間能維持健康了。

今年九月十八日,Randy在他熟悉的夜晚時刻,在他熟悉的McConomy Auditorium發表人生最後一次演說:「Really Achieving Your Childhood Dreams」,看他一個個的兒時夢想,如何引導他發展自己的人生。

即使情況艱難如此,Randy還是聳一聳肩笑著說:「If I don't seem as depressed or morose as I should be, sorry to disappoint you.」。Randy以他的經歷與體會,鼓勵所有人努力再努力地追求夢想。這也是給他三個小孩最重要的一席話。

未來,當CMU新生走在新落成的Gates Computer Sciences Building與Purnell Center for the Arts之間,會發現一座連接兩者的天橋,名為Randy Pausch Memorial Footbridge,象徵著Randy將科技與藝術緊密連結的事蹟,也連起後人對Randy永遠的記憶。

Randy Pausch演講(一小時半):


http://cmu.edu/uls/journeys/
http://www.cmu.edu/homepage/innovation/2007/fall/words-to-live-by.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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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http://www.cs.cmu.edu/~pausch/
http://www.etc.cmu.edu/about/ourhistory.html
http://portal.acm.org/citation.cfm?id=1272516.1272539
http://www.post-gazette.com/pg/07262/818671-298.stm